“宫尚角,他不爱上官浅”
“他只爱他自己”
“他的软肋是宫远徵”
清醒而自知的上官浅来到宫尚角身边,将狐裘披在他的身上。
匆匆赶回宫门的宫尚角第一时间并没有去往地牢自然也不会回到角宫,他赶往了女客院落。
回城的路上,宫尚角的眉头一直跳个不停,直觉告诉他出事了。
事实也的确出事了,雾姬坠楼,宫子羽带着后山两大宫的负责人炸毁了地牢。
云为衫跑了,或许还和他擦肩而过。
他听见了信号灯的声音在不远处传来,但却没有回头看一眼,因为
“哥哥,我有一个计划”
宫尚角喝茶的手一顿,他抬眸正视着宫远徵的眼睛。
“让云为衫将上官浅身死的消息传扬出去,同时也让她将宫门不和的消息传递给无锋”
分岔口就在眼前,缰绳明明已经偏向左边,但他还是去往了右边。
“宫远徵出事了”
“此刻的阿云想必已经离开了宫门”
“我没想伤害宫远徵,我只是想拖延,是他,他……”
宫尚角狠狠抓着他的衣襟,嘴角抽搐,眼神狠厉,指尖嵌入掌心,生出掌风,朝宫子羽的脸凑了过去。
千钧一发之际,他还是没下得了手。
“宫子羽,要是远徵弟弟出了什么事,我定饶不了你!”
他把宫子羽甩到一边,转身离开。
“上官浅没死,对吗?”
宫尚角回头,蹙眉,看向他。
“上官浅将宫远徵带走了”
悬着的心沉了沉,他知道上官浅一定会救远徵的。
“宫尚角”宫子羽一步步来到他的眼前,“上官浅是无锋细作”
宫尚角瞳孔地震,愤怒地再次抓起宫子羽的衣襟。
“哼,云为衫告诉你的?”他冷静下来,脸色已经沉着。
“阿云,的确是无锋细作,可是她没有伤害过任何一个人”
“上官浅自从入了角宫,便再无外出走动”
“反观云为衫,”宫尚角勾唇带着一丝讥讽,“陪同你参加三狱试炼的应该是金繁吧?”
宫子羽哑然,眸光闪烁。
“她的目的,自始至终,或许就是后山的地图呢?”
宫尚角见宫子羽陷入情绪中,这一天一夜发生的事情对他这个从小养尊处优,处处被包容偏袒的人而言确实有些大。
“宫子羽”宫尚角走了数十米,又回头看向他,“宫唤羽的所作所为,我希望由你亲自解决”
宫子羽依旧愣住原地,嘴里含糊不清的念叨着什么。
“若是忘记了宫规,你可以到长老院询问”
“jia~jia!”马蹄声响起,宫尚角离开了女客院落。
“角公子,你总算回来了”
“徵公子受伤了”
“我知道”宫尚角将马绳递给侍卫,跟着管事一路来到寝屋。
“下去吧”
寝屋里,远徵躺在榻上,上官浅正在悉心照料。
“角公子”
“远徵,他……”
“医师已经来过了,万幸没有伤及肺腑”
“嗯”
“不过,可能会有并发症”
“并发症?”
“嗯”
上官浅抬眸看向宫尚角,“角公子也辛苦了,今夜就让我……”
“一起”宫尚角虽然眉头紧皱,但眼里满是温柔地看着宫远徵。
“嗯”上官浅出了屋子。
不多时,上官浅打了一盆热水进来。
“角公子”热帕子递到宫尚角手心,他呆呆地望着她。
上官浅蹲下身,与他视线平齐。
“角公子,这些日子辛苦了”
他接过帕子擦了擦脸,递还给她。
“角公子,要不要去换身衣衫?”上官浅将帕子沾了水,去擦拭他的双手,“风尘仆仆,换身衣衫要好些”
“好”
上官浅端着热水出了寝屋,宫尚角起身去换衣衫。
再次进来时,上官浅手里端着吃食。
“角公子,这几日应该都没有好好用膳吧?”
宫尚角又愣住了,他直勾勾地看着她。
“都是些对脾胃有益的”
上官浅盛了满满一大碗,递给宫尚角。
“是米糊?”
“嗯,里面加了一些肉沫和鹿茸”
宫尚角点点头,慢悠悠地喝着。
“还有这些小菜,都是养胃的”上官浅朝他那里推了推。
“好”
……
“给我吧”上官浅弯腰去收拾宫尚角面前的碗筷。
“等一下”
“?”
宫尚角拉着上官浅的手来到他常年放置备用药的地方。
上官浅依旧一脸疑惑的看着他,直到她拿出纱布和止血散。
“伤口裂开了”宫尚角在她面前蹲下,上官浅顺着他的目光看向自己的腰腹,“可能是已经结痂了,所以不觉得疼”
宫尚角深深蹙眉,望向她的伤口。
“我去处理一下”上官浅一把拿过宫尚角手里的纱布和止血散,转身欲走,却被宫尚角拦了下来。
他牵着她的手,穿过墨池,出了寝屋,在白杜鹃花的见证下,来到了上官浅的寝屋。
烛火互闪互闪的,屏风前坐着一个人。
“结痂后若是在流血,伤口要格外注意”
“嗯”上官浅嗯哼回答。
“会有些疼”两人四目相对后,宫尚角垂眸盯着她平坦光洁的小腹,慢慢地将止血散洒了上去。
“嘶~”上官浅倒吸一口凉气,身子习惯性的往后一缩。
“今夜先上止血散,等明日让医师过来看看”
“好”上官浅低头看着宫尚角,只见他深深蹙眉,包扎伤口格外认真。
“我自己来吧”
“不顺手”低沉的嗓音传来。
上官浅的脸很红,宫尚角则单膝跪地,整个人朝她靠近,一双骨节分明的手轻触她的后腰。
从上官浅的视角看过去,宫尚角正贴在她的身上。
系带系好,宫尚角微微离开,抬头看向上官浅,面红耳赤的上官浅赶紧移开了视线。
本就不富裕的烛火开始闪烁,坐着的人在屏风前的影子逐渐模糊,当她以为宫尚角已经离开,再次回头时,却碰上了一个温热的唇角。
两人靠的很近,鼻尖相抵,四目相对,眼里仿佛有着万千柔情。
他微微勾唇,带着一丝笑意离开,而上官浅则愣在原地,手指扣着椅榻上的坐垫。
烛火熄灭的瞬间,上官浅上前握住宫尚角的手。
烛火彻底熄灭,宫尚角吻住了她的唇。
唇舌相接,宫尚角一把搂住上官浅的细柳腰,可是握着握着,他好像不是很满意布料的摩挲感,于是指腹划过腰线,将本就松垮的里衣彻底扯开。
常年握刀的手都有薄茧,指腹摩挲在光滑细腻的腰腹,让正在被舌头挑逗充斥口腔的上官浅不禁打了个寒颤。
这微不可查的小变化,让宫尚角十分满意,于是他更加肆意妄为,骨节分明的手沿着细柳腰一路往上。
“en ~”身子好痒,上官浅试图用手推开宫尚角,却被他抱得更紧了。
指腹不断摩挲着xiong前的布料,上官浅条件发射的后退,但每退一步,宫尚角就更近一份。
她拍打着他的胸膛,他吃味的浅笑,放开了被他吻有些月中的唇。
额间抵着额间,黑暗里,四目相对,眼里翻着一汪深不见底的池水。
珠帘跳动,睡袍和里衣竟褪。
天快亮了,简单清洗之后的上官浅来到宫尚角的寝屋,见他倚靠在桌前睡着了,于是小心翼翼地为他披上狐裘。
“宿主”
“嗯?”
“你不会是爱上宫尚角了吧?”
噜噜晓立刻摇头。
“那你昨晚?”
她望着宫尚角的睡颜,颔首一笑,“不过是多巴胺分泌太多旺盛而已”
“多巴胺是什么?”宫尚角醒了,在她为他盖上狐裘的那一刻。
“宿主,你觉得宫尚角是真的喜欢你吗?”
她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半响摇头,“不,他不爱上官浅。他只爱他自己,心里唯一记挂的人也是宫远徵,他的软肋。”
同样的话,宫尚角第二次听到了。
他的掌心渐渐握拳,他也很想知道自己到底喜不喜欢上官浅。
脚步声响起,她转身离开。
记忆将他带回上元节,又将他带回浴池那晚,最后停留在昨夜。
他,是喜欢上官浅的。
上官浅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又摸了摸宫远徵的。
“不烫了”
身侧掀起一阵风,是宫尚角。
“徵公子应该已无大碍”
“嗯”
“角公子,上官姑娘,医师到了”
……
“回角公子,徵公子已无大碍”
“嗯”宫尚角微微点头。
“养伤的药方已经写好,稍后会有人将药送过来”医师将药方递给宫尚角,他看完后再次点头。
“若是没事,属下告退”
“等等”
医师起身看向宫尚角。
“给上官姑娘看看”
结痂的伤口本就撕裂过一次。
他昨夜已经尽量小心了,但好像还是有血迹渗出。
医师跟随着上官浅来到墨池边的椅榻前,上官浅缓缓坐下的时候,医师不经意的抬眸间发现了藏在衣襟下的吻痕。
医师心中暗自掂量,难怪,他已经上了马车,却被赶来的金复阻止。
诊巾搭在手腕,医师开始诊脉。
“脉象如何?”宫尚角在上官浅身侧坐下。
“上官姑娘,可是愈合的伤口撕裂开了?”
“嗯”上官浅面不改色的点头,心里暗自腹诽,“是两次”
宫尚角耳朵泛起了红晕,医师一度以为是错觉。
“今晨离开医馆时,金复侍卫长特意叫属下带个女药童”医师将诊巾收好,把女药童唤了进来。
“还请上官姑娘让她看看您的伤势,才好”医师突然想到了什么,脑子断了线,女药童见他愣住,先是碰了碰,而后又唤了他几声。
上官浅听闻女药童的时候,脸和耳朵一下子就红了,因为,因为......
她看向一旁的宫尚角,很显然他还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就是普通的撕裂,昨夜不小心扯到了伤口,开些消炎和愈合止疼的药就可以了”
宫尚角见医师垂着脑袋,又听见了上官浅心里嘀咕声,“身上都是吻痕,腰腹也疼,刚刚照镜子时,才发现上面有他的手指印,要是,要是传扬了出去,还不得,羞死个人~”
她尴尬且无奈的摸了摸额头。
“咳~嗯~”
“就照着上官姑娘的意思去开药吧”
“是”
“要用最好的”
“是”
医师带着女药童离开,气氛突然变得有些尴尬起来。
“嗯,额,我刚刚看过远徵的伤口”
“怎么会有两道?”
上官浅收敛眼神,满是严肃,“一刀是宫子羽的,一刀是月长老的”
她目光炯炯,眼神犀利,咬紧后槽牙,直视前方。
“真想杀了他们”这话当然只能心里说说,面上也只停留了几秒狠绝的神色,“不过,万幸的是,都没伤到要害。”
她的手牵起宫尚角的手,慢慢握住,“我第一时间就带着徵公子回了角宫,沿途的暗卫看到了冲了出来,我便让他们去医馆叫了医师,”她松了松手心,“也叫人去徵宫,看看”
她不确定宫尚角会不会生气。
其实生气是小事,怀疑才是大事,他本就疑心重。‘
“出云重莲”她小心翼翼,试探地说着。
“嗯”宫尚角反握住她的手,上官浅呆愣地看着他。
两人的目光齐齐看向宫远徵。
“那角公子打算如何?”
宫尚角转头看向上官浅。